1313 逛街

东方不败揉着鼻尖低下头，表情纠结的有些内伤，要笑不笑的忍着，一张脸忍的几乎扭曲，轻轻咳了两声。

蓝七可没那么好的定力，表情从期盼到呆滞再到怨念，几乎是瞬间完成，听到东方不败诡异的咳嗽声，更是从心底里升起一抹倔强，幽幽的说：“我怎么不是人了？你还能跟非人类交流不成？”

平一指像是完全没听到他的话，翘着两条胡子眨巴着小眼想心事，想了半晌还是摇了摇头：“奇怪，太奇怪了……常人的脉动千头万绪，一如汹涌的波涛汇入大海，深不可测。而蓝公子单从脉像来看，简直就像水壶里飘着的一叶茶，随着沸腾的水泡上上下下……完全没有意义嘛！行尸走肉，行尸走肉！”

你才行尸走肉！蓝七怒视着平一指，眸子里波涛汹涌。东方不败低笑着挥挥手，平一指退了出去，屋子里便只剩下了两人。

蓝七歪一眼东方不败，自己坐到床头，被人如此明明白白的说，心里还是非常不爽的，拉着脸不说话。东方不败站起身走到蓝七面前，凝视了他一会儿便拉过他的手，蓝七一愣，被东方不败细细软软的冰凉指尖捏住，浑身一麻。

东方不败把手指搭在蓝七的动脉上，凝声屏气，蓝七看着腕子上漂亮的葱指，一时间竟忘了呼吸。呆呆的注视着那只手，有种握在手心里的冲动。

“东方……别，别摸了。”

东方不败沉吟了一下拿开手，坐到蓝七身边：“除了不能攻击外，没有别的不适吧？”

蓝七嗯了一声点点头，彻底被东方不败低润的声音治愈了，这种语气他只听到过一次，是那天从客栈送杨莲亭离开时听到的，东方不败邀请杨莲亭同行的语气。

“嗯，那便无碍了，有本座在，没人伤得了你。”这句话如果换做别人来说，蓝七一定会觉得伤自尊，但是东方不败讲的轻松，他也听的轻松，心里竟小小的美了一下。

伸手抓住东方不败放在自己身边的手，转回头，正看到他长长的睫毛“扑”的向下跳了一下，心脏也跟着跳了个空，下意识的往前凑去，想捕捉他柔软的朱唇……

看着蓝七黝蓝的眸子蒙起一层薄薄的水雾，像蓝水晶一样剔透的望着自己，东方不败眉心轻跳了一下，一丝柔和从心底滑过。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，更相信眼前这个男孩对自己情窦初开般的一往情深，虽然在心底，某个人的音容笑貌一如既往的揪心，但是这种柔软的碰撞却让他难以自制的乱了心神。

跟他在一起轻松惬意，他的细心呵护抚慰着心底最柔和的一根弦，不得不承认，虽然自己确实吃不惯除了画州以外任何人做的饭，但是若在以前，莲弟说回去，自己定会毫不犹豫的回到凝茗居。

蓝七，他确实，已经搅乱了自己空虚的平静。

东方不败阖上双眸静下心，便呼吸到了属于蓝七的味道，低沉而浑厚，让人陶醉。

站起身抽出自己的手指，东方不败走回桌边喝了口茶，看蓝七有些尴尬的站了起来，才笑着说：“既然出来了，我们上街走走吧。”

画州也消失了，不过东方不败好像并没有过问，应该是去处理他爹爹的事情吧，画音至今未归她自然惦记。曲洋也没有跟着，打发了平一指便干正经事去了，蓝七望着他转瞬即逝的背影嘀咕：“正经事就是盗墓吗？”

东方不败幽灵似的凑到蓝七身后，在他耳边轻吹口气说：“蓝公子，你对每一个人都非常了解呢，也包括本座吗？”

蓝七一个激灵转回身，嘴唇便撞在东方不败的鼻尖上，东方不败微扬着头对他一笑，他急忙向后退了两步靠在木门上，胸膛兀自高高低低起伏。东方不败伸个懒腰出了门，蓝七深深的呼吸两口调整了思绪，摸着唇边一丝异样的冰凉跟上。

春暖花开的季节，一路鸟语花香，蓝七享受着大自然的唯美，一脸陶醉。东方不败一身火红在人群中穿梭，身形俊逸、气质超凡，看上去格外耀眼。

要是手里再拿点什么，那就完美了。蓝七一边想一边转着手腕四处看，瞥眼看到路边一家玉器店中，最显眼的地方摆着一支做工精致的玉笛。下意识的摸向口袋，这才发现自己身无分文。心里想着走吧，但是脚下却不由自主的又靠近了几步。

这时虽然没有拥挤的人潮，但热闹还是称得上的，蓝七咬着下唇双目烁烁的望着那支玉笛，眼底黝蓝流转，心念陡转间，玉笛便到了手中。

松口气往前急走两步，离开玉器店门口才注意到，东方不败已经不在前面了。蓝七急忙四处去找，便发现在刚刚站过的地方，那个人正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。

蓝七急忙走过去拉住东方不败的手腕，拖着他离开那里。东方不败看他终于站定了，才又往前凑了凑，清淡的气息隐隐的喷在他脖颈上：“蓝公子，小动作不少嘛。”

蓝七看东方不败戏谑的眼神，便知道他前前后后全部看到了，虽然自己用意念控制精神力将玉笛拿到手的过程完全是隐形的，但是它从店里消失又莫名到了自己手中，以东方的聪慧自然知道是自己捣鬼了。蓝七脸色一红，吸了口东方清淡幽香的鼻息，慌乱的向后退了一步。

两人并肩而行，东方不败兴致盎然的在指间旋转着蓝七偷来的玉笛，一白一红的锦衣映着两张惊艳的脸，很快吸引了无数眼球，有女子的，也有男子的。

“蓝七，你这手怎么做到的？我并没有看到你有任何动作呢。”东方不败低声问。

“不……不是故意的，我只是偷偷想了一下，却发现已经拿到了，就赶紧离开了……”

“嗯？”东方不败挑眉笑。

“呃……”蓝七也轻笑道，“这个，可以说是意志力吧，由意念来控制外界事物的行动轨迹，只是一种控制方式而已，在我之前生活的地方，真正的人类也能做到的。”

东方不败停下手里的动作，第一次认真的盯住蓝七的眼睛：“嗯……你是说，在几百年以后，人类就不同于现在了吗？也包括容貌？”

蓝七被他看得浑身发热，急忙移开视线不去与他对视，一边往前走一边说：“容貌的差别其实并不大，但确实会有一些变化，比如身高，比如美貌。其实就是现在这个世界上，在地球……在离我们非常遥远的一些地方，那里的环境与这里完全不同，人类的外貌特征便与这里的人不一样，比如眼睛的颜色，头发的颜色，甚至肤色。”

东方不败点头：“嗯，我倒是见过，所以当初怀疑你，倒不是完全因为你的容貌，而是你体内那些特别的东西。”

蓝七点头笑笑：“你想知道的，可以用一个词儿来形容，叫做‘进化’，是它，贯穿着这个世界的发展。比如说人类‘野心’的进化历史：我锻炼最强壮的体格打败所有对手称王，你便制造出刀剑打败我，从而统治武林。我于是修炼精纯的内力，来震碎你的刀剑。你为了更强，创造出比我掌风还要快的武器，摧毁我的身体。而我为了躲避你的武器，开始控制自己的意念，想到哪里便躲到哪里。那个时候，你的武器又不能比我更快时，我便再次战胜了你。”

“当然，这种进化并不是两个人就能完成的，必须经历漫长的几百年，所以便有了现在的你，和现在的我。我使用的，叫做精神力，是在摧毁力非常惊悚的武器控制世界几百年后，人类所进化的自保功能。”

东方不败沉吟片刻，“噗嗤”一声笑了：“如此说来，我可是你祖宗呢。”